故人歸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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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歸（二）
卿玉拿出了魂歸，開始念念有詞，手裏的魂歸開始發出光亮，鳶尾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，似乎覺得有些不可置信。
這次集合了另一塊玉石，便省去了點蠟燭這一步，恍惚之間，隨著玉石的光亮竟漸漸生出一個人影，影影綽綽，在角落中蜷縮著，身體也瑟瑟發抖，她像只小貓蜷縮在那，完全不像池魚曾經說的，古靈精怪又勇敢，明白自己想要什麽。
卿玉也終於見到了曾經自己使用的那張臉，在這一刻變得生動起來。
她擡起頭看著眼前的人，睜大了眼睛，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，她就蹲在那伸手去抓眼前的人，卻撲了個空。
她的眼睛眨呀眨，有些失望，想再試試，亭瞳小心翼翼伸出手，想要抓住那個人衣角，那個人竟然也伸出手，兩只手就這樣在此刻停在半空中，雖然觸摸不到，但也已心滿意足。
亭瞳緩慢地站起來，一雙眼睛裏不知道裝了多少話，她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你，看得見我？”
池魚點點頭，眼裏已蓄了淚，卿玉見狀慌忙拉著鳶尾別過腦袋向另一個走去。
鳶尾還不住地回頭，“你竟真的會妖法，你....”
卿玉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，示意她不要打擾他們最後的相處時間，她這才噤了聲。
終於又見到了這個日思夜想的人，他心裏有一道防線猛然崩塌，看著他落淚，亭瞳慌忙伸手想要安撫他，卻是落空，她這才反應過來，他們早已陰陽兩隔，她到死都在為全族努力，而忽視了他的愛。
那句未說出口的愛，終於在這一刻如決堤洪水般湧了出來。
她隔著時空扶上他的額頭，“別哭。”
這一刻他只是那條小魚兒，她也只是來寺裏上香的姑娘，湊巧將玉石墜子掉進了水缸，她許下了約定，而他也遵守了約定。
這召魂之術卻是維持不了多久，她的身體變得透明，如泡影一般，即將消失。
鳶尾在後面急切地說道：“有什麽話就快說啊，她要消失了！”
卿玉拽住她的衣袖，搖搖頭。
“下一世，我去尋你。”
亭瞳笑著點點頭，張著口說了一個字。
“好。”隨即消散在空中，不覆存在。
再見。
這短暫的一瞬，會永遠刻在他心裏。
卿玉嘆了口氣，上前安慰道：“走吧，池魚，時間不多了，上面的人應該已經走了，我們要從另一條密道出去。”
“我不走了。”池魚突然堅定地回答，像是已經做好了選擇。
“不走了？”
池魚點頭：“是，我要留在這，我走不了了，之前變回原身已是征兆，等我靈力歸聚，我會回到寺廟，在那裏等她，等不到就找，找不到，就一直找。”
鳶尾嘆了口氣，“真是個死心眼。”
卿玉也不勸他了，何況這些人也不是沖著他來的，或許不跟著她，才更安全，“那你一定要小心。”
說完拉著鳶尾朝另一條路走去，鳶尾指著那條路說道：“主上說了，一條通往沈府，一條通往城外。”
默了一會她又說：“我違背了主上的意思，沒有帶你出城，是我有自己的私心。”
卿玉卻是沒有回答，見到她那一面時，沒看到杜若，她心裏便大概明白了三分。
她現在被全城通緝，芍螢告訴她，待最後一日沈懷信便會將地下密道裏所有的少女放血，凝聚制成血丸，獻給恭親王爺，這也是宮裏的意思，現在王爺幾乎掌管朝政，所謂的皇上不過是一個被圈養在宮裏的傀儡。
他想要權勢，又想要長生不老。
今日就是那最後一日，而王爺也會從宮裏秘密趕去沈府，這是芍螢傳遞的消息。
快到密道口了，她們的腳步更加小心，鳶尾悄聲說：“你放心，這密道口設在了安全之處，就在...”
說到這她噤了聲，皺起了眉頭，不想再繼續說下去。
鳶尾悄悄敲了兩聲那個，上面傳出一陣關門聲，腳步聲也隨著傳來。
-
在地下待久了，一陣強光襲來，卿玉不禁瞇了瞇眼睛，待看清來人後才緩緩說道：“杜若？”
那人並不驚訝，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前來，只是淡淡回了句：“上來吧卿玉小姐，我會按照主上的吩咐如果你來了，我會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只是看到身後的鳶尾她的眼睛震了震，“鳶尾？你怎麽也跟來了。”
鳶尾跪下磕了個頭，“鳶尾一直跟著主人，主人在哪，我就在哪。”
杜若楞了一下，冷笑一聲：“就算是我曾經拋棄了你，你也不介意？”
她堅定的說道：“我的命是主人救的，我這條命，主人想要，隨時拿去好了。”
“先上來吧，待天色晚些，王爺會前來，但是他身邊的死士很多，你要殺他的概率很小，如你所見，這裏是沈府別院，我是沈府的...夫人，我這裏早已畫好了一張沈府地圖，我知道你有真本事，若是真為民除害了，倒也好。”
卿玉沒有想到她會嫁入沈府，嫁給這個紈絝子弟，想起早前她曾經把她賣入沈府，沒想到有一日自己栽倒在了沈懷信這棵爛樹身上。
看著她的眼神，杜若笑笑：“你不必憐憫我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，為了主上我心甘情願，如果不是他，我不可能是杜若，雖說入了這沼澤，早已深陷其中，可人生在世，無法決定什麽，有些東西也強求不來，無論結果怎麽樣，過程我是開心的。”
“咱們倆，指不定誰比誰好到哪去。”
卿玉接過地圖，沒有料到她會同她說這麽一番話，是啊，有些東西無法強求，可到底是過程重要，還是結果更重要呢。
地圖每一處都標記得非常清楚，就連有什麽密道的出口入口也都有標註，不愧是杜若娘子。
杜若看了看天色，遞給她們兩身衣服，“這是沈府婢子的衣服，你們換上，天色晚些，不易被人覺察，如果遇到有人問你，就說是我的婢女，拿著我的牌子，她們會給你讓行，今夜在偏院的祭奠臺，會舉行儀式。”
卿玉點點頭，待換好衣物，天色也暗了下來。
鳶尾不住的回頭看，但杜若卻一次都沒有回頭，直至她們消失在門外，杜若才擡頭看了一眼。
她坐在銅鏡前，將嘴上抹上紅色的口脂，青黛描眉，她從一個木盒裏拿出了一個簪子，那是一支流蘇海棠花簪子，正襯她今日穿的一身紅色，很美很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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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玉也終於見到了曾經自己使用的那張臉，在這一刻變得生動起來。
她擡起頭看著眼前的人，睜大了眼睛，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，她就蹲在那伸手去抓眼前的人，卻撲了個空。
她的眼睛眨呀眨，有些失望，想再試試，亭瞳小心翼翼伸出手，想要抓住那個人衣角，那個人竟然也伸出手，兩只手就這樣在此刻停在半空中，雖然觸摸不到，但也已心滿意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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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魚點點頭，眼裏已蓄了淚，卿玉見狀慌忙拉著鳶尾別過腦袋向另一個走去。
鳶尾還不住地回頭，“你竟真的會妖法，你....”
卿玉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，示意她不要打擾他們最後的相處時間，她這才噤了聲。
終於又見到了這個日思夜想的人，他心裏有一道防線猛然崩塌，看著他落淚，亭瞳慌忙伸手想要安撫他，卻是落空，她這才反應過來，他們早已陰陽兩隔，她到死都在為全族努力，而忽視了他的愛。
那句未說出口的愛，終於在這一刻如決堤洪水般湧了出來。
她隔著時空扶上他的額頭，“別哭。”
這一刻他只是那條小魚兒，她也只是來寺裏上香的姑娘，湊巧將玉石墜子掉進了水缸，她許下了約定，而他也遵守了約定。
這召魂之術卻是維持不了多久，她的身體變得透明，如泡影一般，即將消失。
鳶尾在後面急切地說道：“有什麽話就快說啊，她要消失了！”
卿玉拽住她的衣袖，搖搖頭。
“下一世，我去尋你。”
亭瞳笑著點點頭，張著口說了一個字。
“好。”隨即消散在空中，不覆存在。
再見。
這短暫的一瞬，會永遠刻在他心裏。
卿玉嘆了口氣，上前安慰道：“走吧，池魚，時間不多了，上面的人應該已經走了，我們要從另一條密道出去。”
“我不走了。”池魚突然堅定地回答，像是已經做好了選擇。
“不走了？”
池魚點頭：“是，我要留在這，我走不了了，之前變回原身已是征兆，等我靈力歸聚，我會回到寺廟，在那裏等她，等不到就找，找不到，就一直找。”
鳶尾嘆了口氣，“真是個死心眼。”
卿玉也不勸他了，何況這些人也不是沖著他來的，或許不跟著她，才更安全，“那你一定要小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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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了一會她又說：“我違背了主上的意思，沒有帶你出城，是我有自己的私心。”
卿玉卻是沒有回答，見到她那一面時，沒看到杜若，她心裏便大概明白了三分。
她現在被全城通緝，芍螢告訴她，待最後一日沈懷信便會將地下密道裏所有的少女放血，凝聚制成血丸，獻給恭親王爺，這也是宮裏的意思，現在王爺幾乎掌管朝政，所謂的皇上不過是一個被圈養在宮裏的傀儡。
他想要權勢，又想要長生不老。
今日就是那最後一日，而王爺也會從宮裏秘密趕去沈府，這是芍螢傳遞的消息。
快到密道口了，她們的腳步更加小心，鳶尾悄聲說：“你放心，這密道口設在了安全之處，就在...”
說到這她噤了聲，皺起了眉頭，不想再繼續說下去。
鳶尾悄悄敲了兩聲那個，上面傳出一陣關門聲，腳步聲也隨著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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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地下待久了，一陣強光襲來，卿玉不禁瞇了瞇眼睛，待看清來人後才緩緩說道：“杜若？”
那人並不驚訝，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前來，只是淡淡回了句：“上來吧卿玉小姐，我會按照主上的吩咐如果你來了，我會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只是看到身後的鳶尾她的眼睛震了震，“鳶尾？你怎麽也跟來了。”
鳶尾跪下磕了個頭，“鳶尾一直跟著主人，主人在哪，我就在哪。”
杜若楞了一下，冷笑一聲：“就算是我曾經拋棄了你，你也不介意？”
她堅定的說道：“我的命是主人救的，我這條命，主人想要，隨時拿去好了。”
“先上來吧，待天色晚些，王爺會前來，但是他身邊的死士很多，你要殺他的概率很小，如你所見，這裏是沈府別院，我是沈府的...夫人，我這裏早已畫好了一張沈府地圖，我知道你有真本事，若是真為民除害了，倒也好。”
卿玉沒有想到她會嫁入沈府，嫁給這個紈絝子弟，想起早前她曾經把她賣入沈府，沒想到有一日自己栽倒在了沈懷信這棵爛樹身上。
看著她的眼神，杜若笑笑：“你不必憐憫我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，為了主上我心甘情願，如果不是他，我不可能是杜若，雖說入了這沼澤，早已深陷其中，可人生在世，無法決定什麽，有些東西也強求不來，無論結果怎麽樣，過程我是開心的。”
“咱們倆，指不定誰比誰好到哪去。”
卿玉接過地圖，沒有料到她會同她說這麽一番話，是啊，有些東西無法強求，可到底是過程重要，還是結果更重要呢。
地圖每一處都標記得非常清楚，就連有什麽密道的出口入口也都有標註，不愧是杜若娘子。
杜若看了看天色，遞給她們兩身衣服，“這是沈府婢子的衣服，你們換上，天色晚些，不易被人覺察，如果遇到有人問你，就說是我的婢女，拿著我的牌子，她們會給你讓行，今夜在偏院的祭奠臺，會舉行儀式。”
卿玉點點頭，待換好衣物，天色也暗了下來。
鳶尾不住的回頭看，但杜若卻一次都沒有回頭，直至她們消失在門外，杜若才擡頭看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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